男性也应接种HPV疫苗，多种癌症可由此预防

随着 HPV 疫苗正式引入中国，越来越多的青年女性开始选择用这种方式预防 HPV 感染和宫颈癌等生殖器癌症的发生。但是， HPV 并不只是女性的负担——它还是男性发生口咽癌的致病原之一。科学家呼吁男性也需要重视 HPV 感染的预防，遗憾的是目前我们做得并不好。

不久前，一位美国生物制药行业男性高管因口咽癌复发，50 岁就遗憾离世。他所患的口咽癌（口腔癌和咽喉癌）是由于感染人乳头瘤病毒（HPV）所致，但如果他及时接种 HPV 疫苗——加卫苗（Gardasil），这个悲剧本可以避免。

作为一种常见的病原体，人乳头瘤病毒（Human Papillomavirus, HPV）能够导致人体的 6 种常见癌症：包括女性的宫颈癌、阴道癌、外阴癌，男性的阴茎癌以及人类的肛门癌和口咽癌。几乎每个人都会在人生的某个阶段感染这种病毒。

但是，公众仍然认为 HPV 只是女性需要面对的一大问题。MD 安德森癌症研究中心的肿瘤学家毛拉·吉利森（Maura Gillison）指出，人们必须意识到，现在美国男性罹患 HPV 阳性口咽癌带来的健康和经济负担，已经超过了女性的宫颈癌，而且这些 HPV 检测呈阳性的癌症患者的数量有上升趋势。

感染 HPV 的男性

根据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enters for Disease Control and Prevention）的数据，每年有近 3.5 万美国人被诊断出因 HPV 感染导致的癌症，其中女性 20700 人，男性 14100 人。而在男性中，HPV 导致的较常见癌症类型就是口咽癌。美国每年患口咽癌的患者约为 13500 人，其中 11300 人是男性。

如果没有吉利森的不懈追寻，我们可能很难发现感染 HPV 与罹患口咽癌之间的联系。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当时学界的观点认为大部分发生在咽喉后侧（即口咽部）的癌症是由于酒精和烟草导致的，因为大部分的咽喉癌患者都是年龄在 50 岁左右、有 30 年以上吸烟和饮酒史的男性。但是后来，原本很健康却患上口咽癌的患者越来越多，而且这部分患者接受化疗和放疗后的生存率，似乎比其他的口咽癌患者更高。

这引起了吉利森的注意，但帮助她找到 HPV 与男性口咽癌存在联系的真正证据的，是一次与同事的偶然聊天。当时，吉利森还是约翰·霍普金斯癌症中心的临床研究员，她的同事、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布隆伯格公共卫生学院的分子微生物学家基尔蒂·沙哈（Keerti Shah）在闲聊时告诉她，芬兰科学家在一个口咽癌的细胞系中发现了 HPV。这个问题立即引起了吉利森的重视。这只是个案，还是样本被 HPV 污染了？抑或是像沙哈猜测的那样，HPV 能够引发某些发生在头颈部的癌症，比如口咽癌？

通过分析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头颈癌中心的样本，吉利森发现其中约 25% 的样本呈 HPV 阳性。她发现，HPV 阳性的口咽癌与其他口咽癌有别：这类肿瘤发生于扁桃体的隐窝深处，癌细胞的细胞核中含有 HPV 的 DNA，而邻近的正常细胞中则没有 HPV 的 DNA。与 HPV 阴性的肿瘤相比，该类型的肿瘤鲜有 p53 基因突变，与吸烟和饮酒的关联性也更小，患者的存活率更高。这打破了人们对于感染 HPV 只会导致宫颈癌和一小部分生殖器癌的认知，找到了 HPV 会引发口咽癌的初步证据。

2010-2016 年，HPV导致的男性阴茎癌（紫色线）、肛门癌（褐色线 ）和口咽癌（绿色线）在不同年龄段的发病情况。

一种癌症，两类原因：

接下来，吉利森花了7年的时间收集到了 300 位口咽癌患者的数据，并将他们与健康个体进行比较，分析结果显示，口咽癌患者口腔和咽喉感染 HPV 的概率是健康个体的 15 倍。

从那个时候开始，吉利森就和许多其他相关研究人员一起不断地收集相关证据，并证明 HPV 是很大一部分口咽癌患者的致病原，并且 HPV 阳性的口咽癌的风险因素与 HPV 阴性截然不同。前一种患者往往有多位口交性伴侣，但与吸烟、饮酒并没有统计学关联。相反，HPV 阴性的患者，则多是重度的吸烟和饮酒人士，而与性行为没有关联。

“这是两类完全不同的疾病，”吉利森说，“从表面上看，它们也许差不多——都是脖子或者喉咙里长了一团会痛的东西，但我发现，两类癌症的致病原完全不同。”

医学界接受了这一确凿无疑的论证。2007 年，世界卫生组织国际癌症研究机构宣布，已经有足够的证据证明，HPV 是口咽癌一个亚类的致病原。

不过吉利森依然很苦恼：“虽然我在各种公共场合和媒体上不断重复 HPV 能引起头颈部位癌症，但令我惊讶的是，似乎还是有人从没听说过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