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终前的治疗是不是二次伤痛
一个80岁的老人,他险些因为脑出血丢了性命。他的家属说:“不论如何,一定要让他活着!” 4个钟头的全力抢救后,他活了下来,不过气管被切开了。他的喉部被打了个洞,那里有一根粗长的管子连向呼吸机。呼吸机不停地发出沉闷的气流声,一下下地把人造空气打进他的肺部。偶尔,他清醒过来,能睁开眼,用眼神表示意愿。这时候,他的家属格外激动,拉着我的手说:“谢谢你们拯救了他。”我说:“我们会尽力,关键是看他的命。”过了十天,他死了。我们没能拯救他,只是帮他延长了一点生命。
曾经有个病人,他的儿子坚持有创抢救。病人醒过来后,痛苦不已,自行绝食,不理睬这个儿子。而他们,仍表示要坚持到底。他的孙女说:“他死了,我就没有爷爷了。”
我问家属:“拖下去还是放弃?拖下去不一定是对他好。”
治疗显得越来越无奈,病人清醒的时间更短了。而这仅剩的清醒时间,也被抽吸、扎针以及身体的痛苦无情地占据了。
正如尼采曾说:当不再能以骄傲的方式活着时,就以骄傲的方式自愿死去。
2006年,华益慰医生去世,《健康时报》刊发这样一篇文章:《名医华益慰较后的日子:没想到手术会这么痛苦》,除了怀念这位名医,也意在引发人们对传统治癌模式的思考。
华益慰生前说“都不敢想象我是如何支持下来的”:90分钟躺在那里不能动,腹腔加温到41摄氏度,人不停地出汗,大汗淋漓,以至于热疗结束后他得连续换两套衣服。
每次治疗后,腹部阵阵绞痛,疼得他在病床上翻来覆去,需要用药来止疼。华益慰一周化疗两次,一个月内共做8次。期间,人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刚缓和一点,马上就进行下一次。
“他原来身体的基础很好,第一次手术后体重还维持不错。如果不做化疗,慢慢恢复饮食,也许能恢复得好一些。是化疗把他彻底搞垮了。”老伴张燕容说。
华益慰由一名医生转化为病人,使他从病人的角度对这一医学问题有了全新的理解:作为一名医生,在生活质量和疾病之间进行取舍时,主要看哪一方给病人的益处 更大。如果胃全切除后活一年半,但病人要在痛苦中度过;胃不全切除能活一年,但病人可以活得快乐和充实,那么这时他宁可选择后者。
2015年,法国提出的一项议案引发了广泛讨论,该议案允许临死病人停止治疗,进入深度睡眠状态直至死亡。当地时间3月9日,法国议会将对该提案进行辩论。评论者称该法案等同于将安乐死合法化。
该议案由反对党法国人民运动联盟提出,如果法案得到通过,那么临死病人将有权要求停止治疗,被注射全身麻醉剂,处于睡眠状态直至死亡。
怎样做才能给生命以舒适、宁静甚至美丽的终结?
临终期一般为10-14天(有时候可以短到24小时)。在这一阶段,医生的工作应该从“帮助病人恢复健康”转向“减轻痛苦”。
临终病人常处于脱水状态,吞咽出现困难,周围循环的血液量锐减,所以病人的皮肤又湿又冷,摸上去凉凉的。你不要以为病人是因为冷,需要加盖被褥以保温。相反,即使只给他们的手脚加盖一点点重量的被褥,绝大多数临终病人都会觉得太重,觉得无法忍受。
呼吸衰竭使临终病人喘气困难,给予氧气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但他们已失去了利用氧气的能力,此时给他们供氧无法减轻这种“呼吸饥饿”。正确的做法是:打开窗 户和风扇,给病床周围留出足够的空间。另外,使用吗啡或其他有类似鸦片制剂的合成麻醉剂是减轻病人喘气困难和焦虑的较好办法。
当吞咽困难使病人无法进食和饮水时,有些家属会想到用胃管喂食物和水,但濒死的人常常不会感到饥饿。相反,脱水的缺乏营养的状态造成血液内的酮体积聚,从而产生一种止 痛药的效应,使病人有一种异常欢欣感。这时即使给病人灌输一点点葡萄糖,都会抵消这种异常的欣快感。而且,此时给病人喂食还会造成呕吐、食物进入气管造成 窒息、病人不配合而痛苦挣扎等后果,使病人无法安静地走向死亡。静脉输液虽然能解决陷入谵妄状态病人的脱水问题,但同时带给病人的是水肿、恶心和疼痛。
在生命的较后阶段,甚至在死前三个月之久,不少病人与别人的交流减少了,心灵深处的活动增多了。不要以为这是拒绝亲人的关爱,这是濒死的人的一种需要:离开外在世界,与心灵对话。
临终关怀学所研究的是临终病人,而不是普通病人,从多方面照顾临终病人,减轻临终病人的心理痛苦增加临终病人的舒适感,提高临终病人的生命质量,维护临终病人的权利尊严,让临终病人在人生的较后时光里安祥地走完人生的较后一步,这是医学人道主义的一种体现。
阅读:教你如何快速挑起男性性欲 医闹愈演愈烈 医生治病救人 那谁来拯救医生
荐 相关文章